perfect HERO

御幸一也 × 泽村荣纯

未来捏造。职业棒球手与小学体育老师的故事。

 

 

 

「……泽村？是泽村吗？」

「御、幸……前辈？」

泽村荣纯曾无数次想过与御幸一也再会的可能性，同学聚会、甲子园的球场、青道高校、曾经常去的商店街。却没想过是在如今他所工作的小学操场。

「你不是去了国外吗？为什么在这里？！」荣纯将脖子上挂着的哨子甩到身后，把计分板夹在侧腰，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。

「嘛、有各种各样的原因。」

御幸回答得模模糊糊，甚至移开了视线，或许是有并不想让他知道的理由。人都有一两个秘密，他没资格知晓。虽然那股疏离感让荣纯感到隐隐的难受，但他并没有追问下去。

「那之后还要走吗？」

「不了，留下来。」说到这里，御幸淡淡地笑了起来，「毕竟这里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。」

「这样啊……」

荣纯喃喃道，话语在那之后就突然断了线，不是没有话说，而是想问的太多。可分离得太久，已经不知什么该提起什么又不该，自从成为社会人，荣纯竟然开始学会选择话题，这或许就是大人的悲哀。

气氛开始变得尴尬，幸好预备铃响起，他便找到理由正大光明地离开。

「那么，我还要去做下节课的准备！」

「嗯，去吧，耽误上课就不好了。」

没有做出任何再联系的约定，这次偶遇的重逢就手忙脚乱地结束了，就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。

「啊啊抱歉，真不好意思，让一也君等了那么久。」荣纯离开后，一名中年男子正巧接替了他的位置来到了御幸的身边，可御幸却一直没有收回视线。

「毕竟校长先生也是大忙人，是我耽误了您的时间罢了。」御幸指着操场上荣纯正在指挥学生列队的背影，「说起来他是这里的教师吗？」

「嗯？你说泽村吗？」校长掏出毛巾，抹了抹额角的冷汗，「他啊，是我一个旧友的儿子，拜托我让他来这里做教师的。听说曾在职业棒球队里待过，可惜……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御幸打断他，终于转过视线，阳光在淡褐色的墨镜上流转出一个弧度，他突然一改刚才冷淡的表现，摆出了一个极其亲切的笑容。

「比起这个，校长先生，我们来重新谈一下赞助的问题吧。」

 

不知道御幸会突然归国，报纸上也没有相关的消息，看起来是刻意瞒着媒体偷偷回来的。是因为在国外过得不好吗？可他看起来比以前更高大了些，也很健康，在国外接受的运动员锻炼一定会比这里更好。

老土的黑框眼镜则换成了淡色墨镜，头发也剪短了些，干练又时髦。可整个人的氛围却没什么变，还是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。

几乎一个下午都在想着心事，上课的时候也频频出错，害得学生们纷纷嘲笑他，职员室的女教师们则以为他得了感冒，对他纠缠不休地嘘寒问暖，可他又不是七八岁小孩子！

这都是御幸一也的错！好端端回来做什么！

或许再久一点，他就能成为自己记忆里渺小的尘埃，被扫到角落里不见。等以后想起来，也只是「啊，我曾经和那样一个人打过棒球呢」，仅此而已。

 

磕磕碰碰地度过了一个艰难的下午，荣纯决定早些回家休息。睡一觉就能全部忘掉了！这么给自己的打气的荣纯却在校门前再次遇到了罪魁祸首。

「你终于出来了，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，所以想在门口等你。」御幸笑着迎上来，一反于刚才疏远，「幸好你出来了，不然我还在想怎么办。」

「啊，诶？等我？为什么？」看着御幸热情的笑脸，荣纯疑惑异常，甚至僵直了脊背。

「为什么？当然是想和你叙旧啊。」御幸理所当然地说道，「面对很久不见的前社团前辈，你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？要是这样，我还真是有些受伤呢。」

「不、我……」不知对方倒地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，荣纯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混乱。

「对了，你的联系方式应该没有变吧？我也把以前的号码找回来用了，你应该没把我的号码删掉吧？」

说着，他掏出手机摁下了拨通电话的按键，很快，荣纯的口袋里传出了铃声。

……哎？御幸还存着自己的手机号码吗？

荣纯愣了一下，刚慢吞吞地把老旧的翻盖手机掏出来，就被御幸抢了过去。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「御幸前辈」的字样，看到这里，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。

「哈哈哈，果然没删啊。」

似乎有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，荣纯只觉得脸上一阵浅浅发烫，伸手几欲抢回自己的手机，却被举高躲过。

「还给我啦！」

「什么啊，从刚才起就一副冷淡的样子，我被讨厌了吗？」

什么呀，明明之前摆出一副不要靠近我的姿态来，现在却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，是觉得耍着他好玩吗？不过的确，以前御幸就喜欢戏弄他，虽然感觉很讨厌，却让荣纯找回了一些以往熟悉的感觉。

「别得寸进尺了，御幸一也！快把手机还给我，都年纪不小了，还玩这种把戏，丢不丢脸啊！」

「喂喂，我是前辈啊。」面对荣纯不带敬语的粗鲁话语，御幸苦笑一声，却深深松了口气，低声说道，「不过太好了，你终于变回我熟悉的样子了……」

「哈？」

「不不、只是我的自言自语。」御幸将手机还到荣纯手上，「那么，我们去找一家店坐坐……吧？」

他还没说完，收起手机的荣纯就绕过他迅速径直走出了校门。

「等等等，为什么要逃走啊？！」

「这不是明摆着的嘛！我一点都不想和御幸前辈叙旧！」

「为什么？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。」

「我没有话想说，也不想听！如果想叙旧的话找仓持前辈或者阿哲前辈不是更好吗？」

「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？是在害羞吗？见到我太感动了？」

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前辈这么自恋的人呢！」

就这样纠纠缠缠地走了大半路，终于一直跟着的御幸停下脚步来，原以为他终于放弃的荣纯连忙快步离开，却听到御幸在后头大声喊道。

「那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为什么要放弃？」

像是突然被灌了铅，脚步不受控制地沉重下来，可他却不想停下来。快走，快走，再不走的话……

「你的伤并不是治不好吧，为什么要放弃。」

话语化作带钩的锁链，牢牢戳进他的左肩，他被定在倒刺上，骨骼间传来锥心刺骨的疼，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步伐来。

来不及了，逃不掉了。

荣纯低着头，脑袋里嗡嗡作响，乱作一团，可唯一的字眼却异常清晰。

「……御幸前辈什么都不明白。」

他终于转过身来，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，他鼓起勇气与御幸的眼神对视。不是声音响亮的吼叫，而是咬字用力的吐息。

「我要是放弃的话，早就回长野老家干活去了，也不用继续留在这里。」

他停顿片刻，眼神间的光点开始摇摆闪烁下，微微欠身。

「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，失陪了。」

 

荣纯的背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，身子是拔高了，却似是消瘦了些的身体，倔强赌气般地挺直着，看起来比自己显得还要高大。

御幸摘下墨镜，有些疲累地捏了捏鼻梁，随后划开手机触屏，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「喂，是仓持君吗？哈啊……我回来了，要出来喝酒吗？嗯，哈哈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啊。对，主要是想问你关于泽村的事……」

 

 

从御幸那里逃走的荣纯不想回家，他驾轻就熟地摁响了仓持公寓的门铃，却无人应答，拨打电话却又忙音。

今天明明是休息日不用比赛的，荣纯清楚记得仓持的日程，是因为毕业后直到现在两人都保持着频繁的交流。同寝室的两年虽然一直被欺负，可仓持也像哥哥一样照顾着他。两人同是独生子，在东京也没有亲人，便自发地相互照应，跟亲兄弟的关系也不差了。

大概是出去便利店买东西了吧。不想回家的荣纯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了一会儿，提着袋子的仓持真的回来了。

「啊，就知道你会来。」丝毫不惊讶的仓持坐到荣纯身边，从袋子里拿出了灌装啤酒递给了他。

「哎？为什么仓持前辈一副知道我会来的样子？」

「啊、啊……今天我休息吗，我就想你小子会不会过来骚扰我。」

「别说得我像是跟屁虫一样啊！」

「动不动就跑来粘着我的人是谁啊？！」

「那是因为仓持前辈也很寂寞吧！反正也找不到女朋友！」

「泽-村，你-说-什-么-？」

「哇哇哇我错了我错了我……呜呜呜——」

好不容易结束了久违的摔跤大会两人重回座位，各自打开了易拉罐。

「说起来我今天碰见御幸前辈了。」喝着啤酒的荣纯装作随口提起的样子，「好像是秘密回国的样子，说要留下来了。前辈你有和他联系过吗？」

「不、没有。」仓持把嘴巴埋在易拉罐口，声音含糊，「他怎么会联系我，我们又不是什么好朋友，恶心死了。」

「哈哈哈两个人都是没有朋友的家伙嘛，但比起别人来说关系算好的吧，也总是走在一起？」

「喂，你到底想表达什么？发生什么事了吗？」

「嗯……突然，被说了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话。」荣纯低下头来，摆弄着手中的易拉罐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，「还说我的伤并不是治不好什么的，有点，不甘心呢。」

仓持看着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，最终无奈地叹出一口长气。

「有什么不好的，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，贯彻他不就好了。」

「仓持前辈……」

「人生那么短暂，哪有时间让你去后悔和否定自我。」仓持说，「一个走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又回来，凭什么对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指手画脚啊，真是可笑。」

「就是吧就是吧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嘴脸！」不自觉激动起来的荣纯噗地一下捏扁了手里的罐子，豁然开朗般朝仓持恭敬地低头鞠躬，「啊啊，被您这么一说我顿悟了，感谢前辈的教诲，我不肖泽村听得受益匪浅，心神舒畅！」

听着他脱离时代的奇怪古语，仓持笑出声来，踢了一下他的屁股。

「你嗓门太大啦！」

「嘿嘿，不过在楼下花坛边喝酒实在太寒酸了，我们上楼再战个痛快！」

看见荣纯又再度精神起来，仓持正式放松下来，从以前起就一直帮着那人擦屁股，没想到现在还要。啧，真是阴魂不散。

「呐，泽村，如果遇到了什么事，一定要跟我说。」

可比起这一两句安慰的话，还有更严重的问题等待处理吧，希望到时候能一切顺利。

「嗯！」

虽然有些疑问，但荣纯还是用力点了点头。

 

 

TBC

 

补充一下，御幸和荣纯并没有交往后分手的前提，他们之间啥关系都不是。

并不是虐文，不是。是傻白甜。

仓持是私货，我实在喜欢他和荣纯兄弟一般的互动。他也是职业棒球手的设定。

大概先这样w